虚情假意（1）
#1
他两手交叉放在桌子上，手指之间下意识收紧，挤压另一只手的指关节，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这个小动作，刻意让自己的手放松下来。玻璃窗外的说话声、脚步声、气味一刻不停地钻进屋子里来，他的大脑也只能不受控制地接纳处理这些信息。
“停下来，布加拉提。”
福葛给了他一个暗示，又在他面前叩叩的桌子唤回他的注意力，“你太紧张了。”
“见面果然还是应该安排在塔里。”
“如果是安排任务，随便你们在哪见，但这可是约会。”
布加拉提的表情非常奇怪，福葛知道他要说什么，先一步截住他的话：“多见识一下不同的向导没什么坏处，也不是一见面就要确定下来。”
于是即将出口的话被结结实实地塞回去，布加拉提只好再回到那份资料上。这份资料他已经看了三遍了，这是第四遍，关于这个“乔鲁诺·乔巴拿”的信息他甚至都能背出来——向导，英日混血，生日是4月16日，小他五岁但是有着丰富的服役经验，精神向导叫作黄金体验。后面的几页写的是他作为一名优秀的向导在服役时有过如何精彩的作战，那些事件布加拉提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整份资料除了“结合状态”一栏里写的是“未结合”以外，都与约会两个字没有一点关系。
“我以为起码会是个女性向导。”
福葛一脸狐疑地看着他：“我以为你更偏向男性，毕竟之前和你合作过的……”
餐厅门上挂着的风铃打断了福葛，乔鲁诺乔巴拿走进来，对着他们点了一下头。他比照片里的看起来要略微年长一些，或许是因为戴了眼镜的缘故。他年轻且英俊，金色的长发编成发辫，面部线条硬朗，但是眼睛和嘴又有些许中性特质。
“你们好，我是乔鲁诺·乔巴拿，向导。”迟到了半个小时的乔巴拿先生例行公事地分别与他们握手，福葛没有给他这个面子，“初次见面，你迟到了三十二分钟。”
乔鲁诺乔巴拿没有感到任何的尴尬或是不快，他伸出去的手直接转向，拍了拍福葛的小臂，“我感到非常抱歉，临出门的时候塔里两个哨兵失控斗殴，今天是我轮值，如果不处理会很麻烦。”
“我之前特意找到了你们两个都轮休的一天。”
“本来轮值的向导临时度蜜月去了，我被拉去顶包。”乔鲁诺看起来有些苦恼。
这种事情福葛不知道遇上过多少次，轮值换班也就算了，他服役这么多年就没休过一个完整的年假，果然被迫轮值的向导都是相似的，逃班的同事各有各的借口，于是乔鲁诺瞬间被福葛引为知交，迟到也变得可以理解。不过福葛今天的工作就到此为止了，他只需要让布加拉提和塔里的决策者物色的向导见面就完成了工作。
乔鲁诺坐在布加拉提的对面，安安静静喝着过分甜腻的热巧克力，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布加拉提聊天。
“其实我刚才是骗他的，真抱歉。”乔鲁诺说这话的时候寡淡地像一杯白开水，“我起晚了，花了二十秒抽了个签决定要来见你们，然后花了两分钟编了那个理由。”
“那你可能也只能骗他两分钟，他只要在系统一查就会知道你们今天轮值的向导是谁。”
“但他不会。”乔鲁诺耸耸肩，“他会及时止损的。”
“你之前像这样和别的哨兵……见过面吗？”布加拉提斟酌了一下用词，最终还是放弃了福葛那个奇怪的说法。
“见过两三次，但是并不合适。你应该见过很多？”
布加拉提点点头，乔鲁诺说：“恕我冒昧，资料显示你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哨兵，按理来说并不难找到伴侣，应该不至于要官方出面来介绍向导给你。”
布加拉提沉默了一下，“你刚才说‘抽签决定见我们’，是因为不喜欢这种‘约会’。我也是。”
“用履历决定伴侣未免太过草率，介意让我接触一下你的精神触梢吗？”乔鲁诺伸出手放在桌子上。
刚才在他们握手的时候乔鲁诺并没有试探他，不仅是因为还有另一个向导在场，而且在对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释放精神触梢很可能直接进入对方较深层次的精神领域。现在这样也不算是不宣而战。
布加拉提轻轻触碰了乔鲁诺的指尖，随即就感觉到有什么钻了进来，存在感稀薄所以并不令人排斥，乔鲁诺的精神触梢很快缩了回去，他们之间相性很好。
“从精神力的层面来讲，我们很合适。”乔鲁诺阐述事实，“但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喜欢这种‘约会’，就像没有人会喜欢名存实亡的婚姻里例行公事的性|爱。可是如果你一直不和向导结合，工会就会一直给你物色人选，直到你妥协。”乔鲁诺的绿眼睛在平光镜片后面盯着布加拉提，“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假装我们结合。”
“你在开玩笑么？”布加拉提也盯着他，这个向导出乎他的意料，“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也可以摆脱这种奇怪的约会了。”乔鲁诺叹一口气，“毕竟男性向导还姑且算是稀缺资源，这场之后中间人下个月给我排了七场，我认为我的时间应该浪费在更有意义的东西上面。”
乔鲁诺又补充道：“我们可以住在两个房间里，我向你配给每月必须的高浓度向导素。”
布加拉提总觉得这一切超出了他的预料和控制，乔鲁诺循循善诱：“我们并不结合，也不限制对方的人身自由，如果一方有了合适的结合对象我们就立刻澄清关系。我们也没必要举行婚礼和度蜜月，只需要在工会登记就可以了。这不是非常方便吗？”
哨兵盯着金色头发的向导，总觉得在他的提议里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 to be continued<
我本来没打算写连载的，鬼知道我猴年马月会更新
但是我最近又不想写肉，佳佳子说写个哨向吧我就写了，没啥手感，后文也还没脑，写着看吧
不会太长，我觉得顶多两万字
希望我下周能日更